第十五章扎根城市
言归正传，故事再次回到云志和天荷的婚事上。
经过钻戒风波、新娘悔婚事件之后，云志逐渐变得沉郁。时常坐在沙发里发呆。天荷倒是理解云志似的，不多言，只是把饭做好端到云志面前，把睡衣拿过来催促云志换下来。
天荷做的一切，让云志感慨万分，这些原是他云志为天香做的，而现在却是倒过来了。
云志不言不语，默默地换上睡衣，睡衣是舒适的莫代尔，白色背心、灰色短裤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，难免心猿意马，稍不留神，云志的短裤就被拱起来，有些尴尬。他坐在餐桌旁，餐桌上平铺了一块白底兰花的台布，上面摆着精致的小瓷碗、小瓷勺，还有一碟凉拌*瓜。他默默地吃着天荷为他熬的小米粥。
天荷没有换上睡衣，不到睡觉的时候就穿睡衣，她还不习惯，尤其是在一个陌生人家里，更何况是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。若是衣服穿的少，露出肌肤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，包不准生出一些是非来。所以，天荷还是穿着那身紧绷绷的衣服。
房间空荡荡的感觉，没有音乐撼动人心、没有电视剧撕心裂肺的哭喊。静静地，只有天荷又是擦桌子又是拖地的声音。
云志把小书房收拾出来，自己到里面睡去了，大的房间留给了天荷。天荷躺在宽大的床上，细听着屋外的声音，那是姐夫云志冲澡、走路的声音。她把屋门的锁轻轻拧上，还把一张椅子悄悄堵在门口，然后才放心换上睡衣，钻到被窝里，想着大山里的星星，城市里璀璨的灯光，悄然睡去。
一夜无话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荷搬开堵在门口的椅子，打开房门，屋里静悄悄地，似乎没有云志的痕迹。她在茶几上发现一张粉红色的便签，是心形的，那是天香买的小物品。上面是云志的笔迹，字写的端庄大方，又兼顾豪迈粗野。“天荷，我去上班，晚上才回来。你自己的时间，自己看着安排吧！云志”
天荷有些失落，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，一种孤独寂寞感油然而生。这便是新婚嘛，若新婚都是如此模样，以后干脆不结婚了。不过，她一时间忘掉了，她是代嫁，是替代姐嫁给云志的，姐夫如此待她也是应该的。
若是姐夫真对她动半点心思，或者再对她动点手脚，岂不是对不住表姐天香了。
这样想着，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，是二姨打来的。“天荷，睡的好嘛？”
“还好，二姨您不用挂着我，我能行！”
“怎么能不挂着你呢？你才来几天啊，人生地不熟的。云志对你还好吧！”
“他对我挺好的。表姐回来了吗？”
“死丫头，都三天了，还没回来，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。”
“等姐姐回来了，就让她过来吧！我出去租个房子，再找一份工作，让姐姐明白，我只不过是替姐姐挡了一回嫁，不是真的嫁给姐夫。姐夫爱的是姐姐。”
“傻孩子，跟云志拜天地的是你天荷啊！就算是云志还爱你姐姐，天香也不可能再回来呀！”
“二姨，我是做错了吗？”
“不，孩子，你没做错，错的是你姐姐。”芦笛在电话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“租房子的事情你就不要考虑了，我帮你找一份工作，还是可以的。你现在主要就是好好培养与云志的感情，让云志确定你才是他的妻子。”
天荷听了，心中极为忐忑，“二姨，你不要这么说，即使表姐不回来跟姐夫，我也不会做姐夫的妻子。”
“唉，你这个傻孩子，怎么就这么倔。云志呢？他没在家吗？”
“他去上班了。”
“都结婚了，他不是有婚假嘛，怎么还去上班？”
“也许，他觉得心里烦。”
“好吧，你这几天也累了，好好休息！”
二姨的电话挂断了，天荷忽然觉得是自己做错了，那天，她不该站出来替姐姐出嫁，或许是姐姐闹着玩的呢？
天荷在家郁闷，站在高楼上向远处望去，高楼林立、参差不齐，令人眼花缭乱。向下望去，车水马龙、人声鼎沸，令人无法体味安静。这里是生机勃勃的大城市，有她即将发芽的梦想。这里不像在大山，大山里不会给人沉闷的感觉，而这座城市给人很压抑的感觉。于是，天荷一个人就出了门。
所居住的小区，高楼林立，像是森林深不可测。抱着孩子的妇人，穿着也是农村人的模样，脸色是被太阳熏染成的古铜色；有的则是腰是腰、胸是胸的妇人，脖子上亮闪闪的金项链，手上是一串檀香手串，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，她们则是手里牵着一条狗，是昂贵的京巴，走路的姿态和妇人一样优雅。
出了小区，便是一溜儿的商铺，大大小小、各式各样一个挨一个地拥挤着。有卖烟酒的超市、有卖衣服的小商店，还有卖手机的、电器的、水果蔬菜的，另人眼花缭乱。
大山里没有这些看不懂的花里胡哨，只有随意生长的花草和大树，偶尔有野鸡出没。毫无目的地走着，用眼睛去观察周围的商铺和人，天荷是用心学习这个城市带给她的新奇。
走着走着，便来到一家装修豪华的门面前，暗红色的大门，庄重典雅，透明的玻璃里面有身穿黑西服西裙的女孩在台前就坐，身穿白上衣、白裤、挽着发髻的女孩走来走去。玻璃门上贴了一张海报，上面有三个美人，身穿长裙尽显美丽优雅。海报上面用蓝色笔写着招聘启示，凑过去，天荷看清楚了是招聘美容技师，年龄是在18岁至35岁。
美容技师是一个什么行当，天荷不清楚。索性开了门走进去，怯怯地问，“我来应聘可以吗？”
从里面走出一个短发女孩，明亮而尖锐的大眼睛扫过来，对天荷一阵上下打量，似乎要看到骨子里去。
“跟我来吧！”短发女孩身子一扭，扭到里面一个玻璃小标间，那身影婀娜曼妙。
一张圆形的茶色玻璃茶几，短发女孩坐在对面，面前摆放着一款小巧的电脑。她轻轻地敲动键盘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姓名、年龄、学历……”短发女孩例行公事地询问天荷。
第一次到陌生而高端的美容会所，天荷心里忐忑不安，非常拘谨。虎落平阳，她想到这句话，在大山里她就是大山的公主，而在这里就是一个灰姑娘。
还好，短发女孩让她明天过来进行美容技师的培训，当然要交元的费用，一个月后考核及格后开始上岗，底薪是元，每日最少要接7个顾客，满额后每超过一个名额就加元的薪酬。
美容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行业？不就是往脸上涂抹各种美容霜吗，这里面难道还有很多的知识学问。天荷搞不懂，在她的课程里，美容是一项空白。不过，她终于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，在这个生机盎然的大城市，她最终拥有了一席之地。离开大山，她也可以在这块土地上扎根生存。
抬头，天际边有一片云飘过，天荷心里莫名的兴奋。
“二姨，我找到工作了！”天荷首先给芦笛打电话，芦笛在这个城市是她最亲的亲人。
“孩子，我正想安排你到商场，没想到你自己找了一份工作，太好了。是什么工作？”芦笛也抑制不住的兴奋，也有些担心。
“纱纱美容院做美容技师”
“啊，纱纱美容院是一所高端美容会所，比较正规，我以前在那里做过，还不错。你先试试看，若不行你再找我，我重新为你找工作。”
“谢谢二姨”挂断电话，天荷像小女孩一样，高兴地跳起来，哼着歌儿回家了。
下班时间，云志没有回家，天荷空等了一场，心中有些怨气，哪怕来个电话也好，粥都凉了。转念一想，“我算是他什么人，一个代嫁而已。”
回来很晚的云志，嘴里喷着浑浊难闻的酒气，眼色迷离。“天荷，天荷，给我倒杯水。”
天荷端着茶水走过来，放在茶几上，“喝酒啦？”
“明天，我就要走了……”云志笑嘻嘻地说。
天荷心里一沉，“你去哪儿？”
“公司派我去深圳，再也不回来了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天香不要我了，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！我要去挣大钱，给你买钻戒！”
“钻戒，不是已经买了吗？你还是留给天香吧！”
“房子，你在这儿住着，给我看好了，一直到你出嫁的时候。”云志说完，歪歪斜斜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“咣当”，云志的门被关上。剩下天荷在客厅发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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